
在海拔1811米高的鸚哥嶺主峰上俯瞰白沙黎族自治縣紅茂村。 海南日報記者 張杰 攝
道銀村的黎族姑娘。鸚哥嶺保護區提供
鸚哥嶺下的田園風光。 鸚哥嶺保護區提供
鸚哥嶺不僅涵養了水源,是當之無愧的“海南水塔”;鸚哥嶺哺育了一方百姓,是當地黎苗同胞的“衣食父母”;鸚哥嶺還帶來了一筆龐大的自然財富,將各種各樣的生命聚集饋贈人類。
鸚哥嶺豐富的自然資源首先讓當地的黎族和苗族同胞受益,讓他們靠山吃山,譬如鸚哥嶺的植物,就是當地人身邊的免費藥材;鸚哥嶺的美麗,還是黎族歌舞的創作源泉,還培育了一批
像“黎族歌后”王妚大那樣的民間藝人。
沿著盤旋在鸚哥嶺大山中的公路,汽車一路疾行,撲面而來的是滿目的青翠和醉人的氤氳。山間瀑布飛掛,一路跌宕到深深的山腳谷地,是蜿蜒長流的河溪。有時,晶瑩跳躍的河水中,便會倒映出朦朦朧朧的村莊,黎家、苗家村屋旁,圍繞著水田、旱田,綠油油的作物在風中輕輕搖擺,時或驚起偷吃的鳥兒,撲棱著翅膀姿態優美地掠向山林。
在鸚哥嶺周邊,有數十個這樣的黎苗村寨,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片豐饒的土地上。這座山,雄渾大氣而又豐富多彩,孕育了這片大山里黎苗同胞的特有性格:樂山、樂水,能歌善舞、悠然自得,卻又有著追求美好生活的堅定。
鸚哥嶺的故事
驅車從瓊中到白沙,車到中途向西看,可見一座高山山頂形似鸚鵡的嘴,正仰頭向天高鳴。這就是鸚哥嘴。鸚哥嶺之所以得名,就源于這座扼守交通要道上的高山。雖然它只有1400多米高,比主峰矮了近400米,但由于造型的獨特,它硬是搶走了一般由主峰霸占的“命名權”。
其實,“鸚哥”的頭部是塊巨石,站在山巔,傲視群嶺。那向下彎勾的嘴,鬼斧神工,傳神至極。關于這斷掉的嘴,當地的人有很多傳說:有的說是這只鸚哥經常偷吃當地人種的山蘭,觸怒了雷公,一陣雷電閃過,鸚嘴就斷了。有的說,是山下的山民,感到鸚哥嘴的嶙峋氣勢驚憂了他們,便上山把這只“嘴”給炸了。
鸚哥嶺大山深處的道銀村只有16戶人家,原本出山只能沿著南開河谷涉水而行。在村長帶領下,全村人用了整整8年時間,手鋤肩扛,硬是翻過幾座大山,一點一點挖出了一條9公里的摩托車路。從此,道銀人終于可以用摩托車托著山貨、橡膠片出山賣個好價錢。
當地人的這種勇氣與毅力,其實是有傳統的。
1940年代初,國民黨軍隊在鸚哥嶺一帶橫行霸道,激起了黎族苗族人民的反抗。在黎族首領王國興等人率領下,爆發了遠近聞名的“白沙起義”,起義挫折后隊伍被迫退守鸚哥嶺。
然而,他們在共產黨的領導和鸚哥嶺的庇護下,堅持斗爭,最終取得了勝利。
[page]“鸚哥嶺上義軍住,國賊上嶺心總怕。大嶺藏著革命軍,國賊打也打不贏。”當地流傳的一首黎族歌謠,正是因為有英武驍勇的人民休戚與共,關于鸚哥嶺的故事,顯得更為陽剛壯烈了。
村民個個是“專家”
黎苗同胞聚居在鸚哥嶺雄渾的大山腹地,走過了漫長的歷史,守住了這一方凈土,也成為真正靠山吃山的民族。
鸚哥嶺腹地,冬暖夏涼,少受臺風影響,物種繁衍活躍,讓黎苗同胞如同住在桃花源。在鸚哥嶺,很多村莊的命名與食物有關。道銀,黎語的意思是“一千把稻子”,就是大面積的山蘭稻。在海南島黎母嶺腹地,能有這么多的稻谷,就是個富庶的村子了。而道銀出山后的第一個村子叫“什付”,這是黎語中的“紅面軍魚”的意思,這是當年南開河里盛產的一種大型魚類,是過去出名的美食。
在與道銀等村村民的聊天中,海南日報記者對黎族過去的飲食習慣有了一些了解。
黎家人的飲食習慣別具一格。他們的主要糧食有山蘭稻、水稻、玉米和木薯等,煮飯的方法有兩種:一種是用陶鍋或鐵鍋煮,每天早晨煮好一天三餐的稀飯,黎家人吃飯愛稀不愛干。另一種則是用火烤,這是一種野炊方法。黎家人上山狩獵、砍山蘭稻或離家遠行,只要隨身帶上米和火石,都能在野外做成香飯。做飯時,砍下一節竹簡,灌進米和水放在火堆里烤熟,剖開竹筒取出干飯,這就是最具黎族野炊特色的 “竹筒香飯”。如果放進瘦肉,混以山蘭糯米和少量鹽巴,那這個“竹筒香飯 ”,更是異香撲鼻。
在與海南日報記者聊天時,道銀村村民符國華搞不清楚公制尺寸,卻能用手指的靈活屈伸,來形容魚的大小。鸚哥嶺保護區管理站副站長陳輩樂說,雖然很多外來的專家是動物、植物、昆蟲、生態等方面的博士、碩士,甚至博士生導師,到了鸚哥嶺,卻免不了向村民請教。因為,當地的村民都是“專家”,找動物,認植物,非常厲害!
“我在香港踢球,鏟球時擦破了大腿一塊皮,兩個星期都不好,西醫又是抗生素又是涂藥,還是止不住流水。”陳輩樂拍著腿繪聲繪色地說:“去了道銀村,符金海的爸爸找來草藥給我敷上,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,咦?就好了!”
幸運的不只是陳輩樂,一位記者在山路上意外傷了手腕,村民符國華從村外摘回一把葉子,放到火塘里烤了一會兒,熱乎乎地包在傷腕上,拿繃帶一纏,說:“很快就會好,一輩一輩人傳下來的,山里人受傷都這么治。”第三天早上,傷腕就基本不疼而且可以輕微活動了。
鸚哥嶺的老百姓祖祖輩輩與熱帶雨林共生共存:就地取材的房子簡約但冬暖夏涼,竹篾編的大筐小簍有款有型,竹子做的老鼠夾子精巧靈活,木薯釀的甜酒,蘑菇、野菜燒出的菜肴,還有樹葉吹出的銷魂小曲,都讓來自都市的學者們由衷贊嘆。
黎苗歌聲滿山崗
今年3月,保護區在道銀召開了“鸚哥嶺禁漁區推廣研討會”。當晚,會議代表和全村的群眾進行了“道銀今宵樂”聯誼活動,會上村里的老少歌手紛紛登場,大大方方地一曲又一曲唱起了動人的山歌。村民們拿出幾百年來世代相傳的鑼鼓,表演了“鑼鼓聲聲迎客來”和“歡樂竹竿舞”,引來會議代表們一陣陣熱烈的掌聲。
鸚哥嶺的水土,養育了黎苗兒女,也釀制了他們生產和生活中悠揚的歌聲。
黎家人性格開朗、豪放,能歌善舞,由于沒有本民族的文字,歌謠成為一種萬眾口口相傳的口頭文學,是黎族人民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糧和重要的社會交往工具。
在鸚哥嶺,無論是結婚、建房、砍山蘭、獵獲野獸、逢親會客,還是生日佳節、尋找戀人,都用民歌來表達,養成了這里的山民能歌善唱的習慣。在蕩漾著古樸濃郁的黎苗山寨里,迷人的山歌讓人流連忘返。
鸚哥嶺上生活著很多山鷓鴣。黎族人就創造了一首名為《鷓鴣雞》的山歌:“鷓鴣雞,鷓鴣雞,你在山中莫亂啼,多言多語遭弓箭,無言無語丈夫離。”
過去,鸚哥嶺人常常到山里開荒種山蘭,一曲《砍山歌》內容豪邁風趣,生活氣息濃厚:“山呀,樹呀,我揮刀出力砍,砍得響隆隆!砍完一片山,燒凈播下種,再來守山蘭,荷依呀———賽!”
鸚哥嶺的大山隔不住哥哥妹妹的情思,黎族歌謠中情歌最悠揚。例如,《越送越遠心越亂》:“兩人相送嶺過嶺,越送越遠情越深,放頭低低送哥去,眼汁流流送哥行。送哥送過大山堆,愈送愈遠心愈悶,站在路邊捻草尾,看風揚土埋腳痕。”
鸚哥嶺山腳下的瓊中什運鄉什運村,黎族歌后王妚大就生活在這里。這位年近90的老阿婆,從1955年到1963年間,創作和演唱了近千首膾炙人口的黎族民歌。
其中最著名的有《叫儂唱歌儂就唱》、《有歌不唱留做乜》、《解放軍真是好》等等。她兩度到北京人民大會堂獻歌,還被文化部授予“突出貢獻獎”,被中國文聯命名為“中國民間藝術杰出傳承人”。
王妚大的成就,凸顯了鸚哥嶺黎族歌聲的豐富感染力,早已不局限于鸚哥嶺山腳下,而是正在走向全省、全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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